“OK，这样就解决了。”身穿白大褂的白海月叼着牙签拍了拍白羽瞳的左肩，白羽瞳因为触电般的剧痛瞬间挺直了腰板。
“好痛，”赤裸着上半身的白羽瞳捂着左肩后方刚被包扎好的伤口龇牙咧嘴地说道：“你下手也太重了吧，老姑。”
“哈？早知道会痛的话就不要把自己搞成这样啊，臭小子！”白海月一脚把白羽瞳从急诊室的紧急处置台上踢了下去。
“都说了是意外啦，谁知道会变成这样……”白羽瞳扶着金属台面起身，不依不饶地辩解道，然而一旁的白海月却投来了可怕的目光。
“我讨厌撒谎成性的男人。”白海月将自己的白大褂脱下来丢到他头上，拍了拍手转身离去：“转学第一天就搞成这样，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先说好，我可没时间替你出头，被人揍了就给我连本带利地揍回去，别给我弄出人命就好。”
“这是一个长辈该说的话吗……”白羽瞳一边披上白大褂一边小声吐槽道，等他回过神来，白海月已经不见了踪影，估计是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吧。
白羽瞳戴好眼罩走出急诊室，急诊室一侧的金属长椅上，脑袋缠着几圈绷带的杨皓正坐在那里。
“顾一鸣怎么样了？”白羽瞳坐在离杨皓稍远一点的位置上。
“创伤性失血过多引发的休克，不过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杨皓低着头说道。
“报警了吗？”白羽瞳仰面望着天花板上炫目的灯光。
“那种事情谁会信啊，学校里出现了怪物什么的……”杨皓无奈地叹了口气。
更何况怪物的尸体已经变成黑色蒸汽蒸发消失了……
“果然是无可奈何的事吧，”白羽瞳苦笑着说道：“变成了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的秘密啊。”
长久的沉默。
“喂，”杨皓低着头说道：“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救我。”
“诶？”白羽瞳望着杨皓，难得露出了惊讶的的表情，他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为了我拼上性命去和那种怪物战斗。”杨皓依然低着头说道：“我明明不值得你这样做吧？”
“呃，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在大脑开始思考之前，身体就自己行动起来了。”白羽瞳挠了挠头说道：“不过假如当时冷静下来的话，我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吧。”
“是吗……”杨皓学着白羽瞳的动作仰面望着天花板上炫目的灯光：“你让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是你自己太奇怪了啦，救人这种事还需要理由吗？”白羽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奇怪的家伙。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杨皓凝视着白羽瞳遮住右眼的黑色眼罩：“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诶？”白羽瞳再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别装了，其实我全都看到了。”杨皓攥紧双拳，脑海中回忆起自己看到的模糊画面：“那个青色火焰，还有你杀死那个怪物的瞬间。”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不想说吗？也罢，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过吧。”
我是真不知道……话说你这家伙耍什么帅啊！
杨皓起身向医院出口的方向走去。
“现在就要走了吗？”白羽瞳起身望着杨皓的背影说道。
“是啊，不过在那之前，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杨皓丢给白羽瞳一样的东西：“接着，别再弄丢了。”
白羽瞳伸出双手接住，手感沉甸甸的，他缓缓摊开手掌，掌心里是那块曾经重创触手怪物的金属鸢尾花装饰。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样……现在很流行送东西吗……
完全跟不上时代的白羽瞳如是感叹道。
“喂，名字啊名字！你在发什么呆啊！”杨皓一脸不爽地扭头说道。
“白羽瞳——我的名字叫白羽瞳。”
“嘁，这么华丽的名字，跟你还真是般配啊。那么，再见了。”杨皓叹了口气，用手背向白羽瞳挥手道别，再次向医院出口的方向走去。
接下来，去住院部看一下顾一鸣吧。
白羽瞳乘着电梯登上第八层的住院部，来到顾一鸣的病房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昏迷不醒的顾一鸣，以及坐在顾一鸣床边紧紧攥着顾一鸣右手的，一位平凡的母亲。
“你是小鸣的同学吧？”那位母亲无力地问道。
“嗯……”白羽瞳没有否认：“抱歉发生了这种事。”
“你没必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只是，只是……”那位母亲的泪水夺眶而出：“为什么我们家小鸣非得碰上这种事不可……”
白羽瞳不知该作何回应，只能报以沉默。
“小鸣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虽然成绩说不上非常优秀，但他一直在努力弥补自己的不足。虽然不太会为人处世，但他也一直在尝试去融入集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非得碰上这种事不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那位母亲流着泪歇斯底里地吼道。
也许是积存已久的压力突然爆发，也许是找不到得以宣泄情绪的对象，那位母亲将自己心中的怨艾一股脑地朝着白羽瞳发倾泻出来。
但白羽瞳只是默默承受着这一切，然后，他缓缓走向那位母亲，从她手中接过了顾一鸣的右手。
“顾一鸣并没有做错任何事。”白羽瞳决绝地说道：“错的人是我，如果我当时能够更早一点赶到的话，顾一鸣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但是，我向您保证，从今往后，只要我还在顾一鸣身边，就绝对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你是小鸣的朋友吧……看在小鸣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阿姨一件事？”那位母亲流着泪拽住白羽瞳的袖口问道：“把你们伤成这样，把小鸣伤成这样的到底是谁！”
杨皓说过的话回荡在白羽瞳耳边：“那种事情谁会信啊，学校里出现了怪物什么的……”
“抱歉，我不能说。”白羽瞳将顾一鸣的右手放回床上，然后将那位母亲的手放在顾一鸣的右手上。
白羽瞳向那位母亲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没关系……刚才的事，是我失态了。”那位母亲擦干眼角的泪水，背对着白羽瞳说道：“请你不要在意。”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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